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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戎渡弯腰一把抱了北堂佳期起来,眼角满是温和的表情,响亮地在女儿的嫩脸蛋上亲了一口,哈哈笑道:“乖宝,今天是不是又调皮捣蛋了?”沈韩烟看着他们父女两个,唇角不知不觉便浮起了一分极温煦的笑意,牧倾萍见状,手指略微捏了捏手中的白玉镂空刻花扇柄,没有作声,北堂戎渡抱着女儿走到沈韩烟身旁,随便一撩衣摆坐了,后背倚着一个粟玉芯苏绣软垫,取了一只蜜橘剥着,道:“今天怪热的,才是上午日头刚起来,就热烘烘地燥得慌,原本我还想和你一起去西郊打猎去的。”沈韩烟笑了笑,伸手轻捏着北堂佳期小小软软的手掌,道:“改日等天气凉快一些,也就是了。”北堂戎渡唇心一点微红的润泽,眼角骄然扬起,从发间拔下一根玉搔头挠了挠鬓角,笑道:“我知道你素来怕热的,那就改天罢。”

殿外夏色如妆,北堂戎渡今日还有公事,因此在琼华宫坐了一时,便去官署办公,宋、谢二妃也自告辞,唯有牧倾萍没有走,抚一抚耳朵上寸把长的红宝石耳坠,以目注视着沈韩烟,道:“眼下荷花已开了,不如出去走走,赏一赏花。”沈韩烟看了看她,淡淡一笑,道:“好。”

外面的日光依稀如同火烧火燎一般,亮晃晃地澄明欲醉,两人踏着满地灿光,徐徐缓步沿着湖岸而行,侍奉在侧的宫人皆远远地陪侍在后面,只见环廊曲桥幽折反复,静湖无澜,艳阳下绿肥红盛,花开满眼,牧倾萍织金飞鸟染花的曳地长裙被身形带动,莲步姗姗,手里的扇面上用工笔描绘着淡淡的几笔妩媚桃枝,旁边题着一行簪花小楷,明晃晃的日影投在她雪白的娇媚脸孔上,映得肌肤透亮细腻如同白瓷一般,忽用手扶了扶髻间一朵用蜜蜡珍珠做成的攒心梅花,转脸看向沈韩烟,说道:“……我到底还是嫁进来了,你可是觉得很厌烦么?”

彼此四目相对的刹那,都有几分难言的默然,沈韩烟静静看了她一眼,碎冰般沁凉的声音缥缈如淡淡的云烟,道:“怎么会。只是……你又何必如此。”牧倾萍闻言轻笑了一下,不觉退开半步,几绺乌黑的碎发柔柔自鬓角垂落下来,散在雪白的脖颈中,一只纤手扶在旁边的玉栏上,眼望亭亭荷举的清澈湖面,说道:“全都是我自己选的,不管是好是坏,都有我自己担着,关其他人什么事呢,我这个人从小就任性得很,若是让你不耐烦的话,也是自然的。”

沈韩烟面色安稳如清潭碧水,衣袂翩然,只道:“我其实并不值得你如此。”牧倾萍云褶般的裙裾逶迤灿烂如流霓,沉默着低下头去,随即却又笑了笑,紧一紧发间一支振颤不已的蝶翅步摇,道:“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这是我早就想好了的事情,倒是应该我向你道歉才好,毕竟是因为我的缘故,叫你烦恼……”她说到这里,停一停,面上浮起一缕疏疏的微笑,月眉如钩,沾染了某种感伤之气,好似花瓣上犹自带上了露珠,令人心生怜爱,却又忽然转颜而笑,凝视着青年清俊的面容,道:“我只要长长久久地和你在一处,就会高兴得很了。”

沈韩烟微微一顿,眼看着面前牧倾萍素白无疵的笑颜,彼时四周飞花逐日,莲香飘飘如海。

两人在外停留了一时,待之后沈韩烟回到琼华宫,北堂佳期已经由乳母洗过了澡,正抱着一只嫩黄的布鸭子玩,见沈韩烟回来,便扔了鸭子,跑过去拽住父亲的衣摆,委屈地瘪一瘪红嫩的小嘴,嘟囔道:“阿爹不带露儿出去……坏……”沈韩烟牵着她的小手,微笑道:“外面热,等凉快了再带你去玩,好不好?”北堂佳期这才转了笑脸,开怀道:“阿爹吃樱桃……”说着,从胸前的兜兜里掏出一颗通红的樱桃,就踮着脚要往青年嘴里放,沈韩烟弯下腰,任她把东西喂进自己口中,一面抱了北堂佳期往里面走,道:“该写字了。”北堂佳期乖乖地点了点头,等进到房中后,便主动下了地,去在自己特制的小桌子前坐了,沈韩烟替她磨了墨,铺开纸笔,这才捧着一本剑谱,在轩窗旁的檀香榻上坐下,临风窗畔,慢慢翻看,北堂佳期则握了笔,照着字帖,稍嫌稚嫩地一笔一画认真书写着一些简单的字,绵绵日光乌沉沉地十分寂寥,有轻暖的微风从容吹入,偶尔将杂色的各种花瓣软绵绵吹落在窗台上,落花无声。

窗外有炎煦的风,秾丽的日色似一抹淡淡的烙印,明晃晃地透在地上,未几,一双燕子自窗外振翅飞过,飞羽逐花,留下一声轻柔的呢喃,庭院深深,沈韩烟抬起头,清隽轩逸的面孔上有几许倦意,将手里的剑谱翻了页,转眼去看北堂佳期,见她正很是认真地写着字,一撇一捺地好象很仔细的神气,不由得微微一笑,重新又收回了目光,暂时倚在榻上休憩片刻。

虽入了梦,却不是好的,待突然醒转之际,已是微微喘息,北堂佳期丢下笔跑过来,忙摇着父亲的手,虽是不解其意,但天真的眼眸里仍满是懵懂的担心,道:“阿爹……”窗外微风热热,寂然如尘烟,沈韩烟摇一摇头,把摊在身上的书合起,恢复了清朗温和的笑容,一面轻抚北堂佳期的额头:“没事,阿爹做噩梦了。”北堂佳期白皙的小脸上这才露出甜甜的笑来,目光清澈,毫无杂质,想了想,忽道:“露儿想看祖父……”沈韩烟亲了亲她的额头,道:“改天让爹爹带你去,好不好?”北堂佳期点了点小脑袋,仿佛想到了什么一样,道:“弟弟也去……”沈韩烟温和道:“弟弟还小,等大了再跟你一起去。”说着,不觉微笑:“露儿很喜欢弟弟吗?”北堂佳期歪着脑袋,轻轻咬了咬自己白嫩的手指,道:“弟弟好玩。”忽然又咯咯笑道:“爹爹最喜欢露儿!”沈韩烟目光清淡,眼角恍惚浮出一丝笑意,静静道:“是,爹爹最喜欢露儿,以后再有更多的弟弟妹妹,露儿也一样是爹爹最喜欢的……阿爹保证。”

……

过得几日,天气愈热,北堂戎渡原本还想等到不那么热的时候,就和沈韩烟一起去打猎,谁知道左等右等也不见日头小上一些,一时不免恼了,索性就自己带人出去,未曾想运气倒是不错,让他撞见一头半大的熊来,因此等下午回来之后,北堂戎渡就带了那被他射杀的熊进宫,要送给北堂尊越,做个熊皮垫子用。

乾英宫四周花藤锦蔓葳蕤,蔚华成荫,满目浓艳妖娆,放眼望去,皆是翠生生彩馥馥地一片,枝叶花草葳莛盛放,席天席地,重重的珠帘外,日光安静地烙在青竹帘子上,看起来花木扶疏,浓荫翠华欲滴,倒让人生出了些许凉意,廊下尚且还养着几对相思鸟,啁啾啼啭,模样十分活泼可爱。北堂戎渡一时进到里面,殿中的空气比外面要通透不少,当中挖开一弯清澈见底的长池,凉郁沁人,里面是从外头引进来的清透泉水,望之生凉,水底用彩色斑斓的雨花石铺着,看得人目眩神迷,水面上下沉浮着摘来的各色鲜花,花香盈然,铺成漫天迷醉的颜色,泛着一股冷香,一些不过指头大小的彩色小鱼游曳其中,十分有趣,倒是增色不少,整个阔大的殿里都充满了一股沁人心肺的花香。

北堂戎渡身穿素青冷花袍子,不曾束冠,只用一根碧玉簪挽在发间,脑门上还蒙着一层未消的细汗,只举起袖子随意擦了几下,一边抱怨道:“热死了……”话音未落,却忽止了声,原来却是看见重重叠叠的水晶帘后,北堂尊越正从长榻上起来,赤着结实的上身,慢条斯理地穿着一件群青色质地柔软的宽大外袍,显然是刚刚醒,鼻梁高挺,双眼狭长如刀,北堂戎渡如今已与北堂尊越有过了肌肤之亲,因此在旁人眼里很正常的穿衣动作,落在他眼中却变得极有风情起来,使得北堂戎渡不免轻轻咳嗽一下,目光毫不掩饰地在北堂尊越的腰线位置狠狠扫了两眼,这才有些恋恋不舍地收回去,却见北堂尊越的薄唇带出一缕邪气的弧度,饶有兴趣地盯着他,嘴角的线条更加明显了些,不客气地嘲笑道:“……想看就看,怎么倒忽然装起正经人来了。”

小香炉中乳白的烟气如同一抹游丝,晕出淡淡的白影,北堂戎渡一时被抓包,不免觉得有点儿窘迫,遂反驳道:“谁看了?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北堂尊越轻嗤一下,随手取了榻上的一柄素花折扇,朝脸上漫不经心地扇着风,瞟一眼北堂戎渡热烘烘的脸蛋,道:“怎么汗津津的?”北堂戎渡从袖里抽出帕子擦拭着额上的薄汗,抱怨道:“一上午都在外头打猎,这么个大太阳,能不出汗么……对了,我弄了一头熊来,送给你做个熊皮垫子。”北堂尊越很是惬意的样子,闻言抬手示意他过来:“……以你如今的修为,不也已经是寒暑不侵了?”北堂戎渡翻了个白眼:“话是这么说,可谁会闲着没事一直运转真气啊,我宁愿出汗。”说着,已结结实实地一头扎进男人怀里,不无得意地笑道:“现在我一身都是臭汗,来熏一熏你才好。”北堂尊越一手按在他肩上,另一只手则拿扇子给少年扇着风,并不嫌弃对方身上热乎乎的高温,只道:“你也不怕中暑了?赶紧洗澡去。”

北堂戎渡惬意地眯眼享受着父亲带来的习习凉风,感念于男人这样亲密的体贴之举,一颗心不觉软软展开,于是仰头去亲对方的脖子,含糊道:“哪有那么容易就中暑了……”说着朝不远处的水池位置看过去,笑道:“至于说到洗澡……唔,这里不是就有现成的地方么。”一面说,一面已蹬了鞋袜,光着脚走到水边,坐下伸了双足在水里撩了几下,踢了一脚的水花,觉得果然清凉,便三下两下脱了衣裳,直接入水,北堂尊越见了,不免骂了一声,道:“这是给你洗澡的地方?”北堂戎渡破水而出,胸膛露出水面,整个人惬意地泡在清水里,身上沾着粉红色的花瓣,将周围的鱼全都惊得逃了,顺手将黑发上附着的鲜花捋了下来,笑道:“那有什么,其实都差不多的……你要不要也下来?凉快得很。”北堂尊越站在水边看他,不屑一顾地扯了扯嘴角:“要胡闹就自己闹去。”北堂戎渡撩水泼他,哈哈直笑,随即重新矮身沉到水中,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

未几,北堂戎渡上了岸,坐在池边,用手拍打着皮肤表面,一一取下粘在身上的花瓣,北堂尊越立在一旁,看着他的肩胛骨在背后微微支起一道精美的弧线,头发半湿着,顺着柔韧的腰身曲线贴住肌肤滑腻的身体,直延续到圆挺隆翘的臀部,两条雪白的长腿被微微压在臀下,摆出跪坐的姿势,一段霜雪似的小腿漫不经心地半撇着,骨肉匀称,肤色类雪,引人遐想,粉嫩的花瓣衬着他玉也似的肌肤,撩人以极,更何况眼下这个姿势看起来虽然很平常,可由北堂戎渡这样的美少年做出来,就令人觉得似乎是在暗示与邀请了,一旁北堂尊越双手抱胸,微微半侧着头,神情闲适,目光扫过那小腿,然后多少有些不由自主地开始往上移,北堂戎渡对男人这样微热的视线似有所感,于是下意识地侧过脸去看,密黑的睫毛上还沾着晶莹的水珠,使得眼神简直就像是在欲拒还迎了。

北堂尊越薄唇微抿,突然间就笑了起来,随即走近一步,居高临下地审视了对方一瞬,然后微垂了眼睑,俯身捉住了北堂戎渡的手,按紧那白玉一样的肩膀,发出嗤嗤的笑声,一面低头夺去了少年的唇,与其厮磨,北堂戎渡没有忽略男人眼里渴欲的颜色,因此微微抗拒,道:“这么热的天,你也有心思干这个……”

北堂尊越叹了口气,微啄着北堂戎渡清凉的肌肤,就如同捉住了一尾光溜溜的鱼,唇边绽开一分肆意的笑容,轻声道:“戎渡,今天让本王抱一抱你,嗯?”北堂戎渡蹙了蹙眉,不肯展开身体,拒绝道:“不行,呃……我觉得不行。”北堂尊越挑眉,环住少年湿淋淋的诱人身体:“为什么?”北堂戎渡呐呐道:“那个……”他支吾了半天,才总算是憋出一句话来:“……我怕疼。”北堂尊越愕然,随即就有些啼笑皆非:“这算什么狗屁理由!”北堂戎渡心有余悸,推了推父亲厚实的胸膛:“得了罢,上回明明是我在上面,结果都快被你弄死了,如果换成我在下面,那还让不让我活了?”北堂尊越额角青筋直跳,简直咬牙切齿,却还得耐着性子哄道:“本王保证小心……”北堂戎渡坚决不肯上当,哪里会信这所谓的保证:“少骗我了,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以前我和你一起跟人欢好的时候,哪次你不把那些人弄得死去活来的?我要是信你才怪了。”

二百一十二.蓬岛还需结伴游,一身难上碧岩头

“少骗我了,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以前我和你一起跟人欢好的时候,哪次你不把那些人弄得死去活来的?我要是信你才怪了。”北堂戎渡为人何等滑不溜手,他自己也是男人,怎能不明白身为雄性,在某些时候是很难约束自己的,因此哪里会信对方的保证,说着,就要推开北堂尊越,去穿衣裳。

但北堂尊越却是一手按在了北堂戎渡雪白的胸前,不让他离开,嘴角已挑起一个低邪的笑容,漫不经心地道:“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本王上回吃了你的暗亏,莫非倒不来找回场子,嗯?”北堂戎渡倒也不怕他怎么样,索性空出一只手摸上北堂尊越的脖子,慢条斯理地把玩着质地柔滑的衣领,轻佻地一笑,道:“那明明是你玩了我好不好?我被你弄得简直都快阳肾亏虚了,你那才是真正的强奸……难道你不承认?”北堂尊越一时哑口无言,对少年的狡辩之语倒是没有什么很强力的反驳,因此看着怀里还覆着一层水光的修长身体,伸手按在北堂戎渡平坦结实的小腹上,剑眉微微斜挑,道:“又不是要你的命,抱你一回就这么难?”北堂戎渡低低抱怨道:“那也差不多了,等你弄完,我估计自己也就剩半条命了……自从上次和你好过那么一回,我就怕了你了,所以虽然后来也经常想再跟你做那档子事,但是一想到当时的样子,我心里这点儿念头就很快打消了……”他一面说一面抬起手,隔着衣物熟稔地揉着北堂尊越宽实的胸膛:“所以说,我以后大概就不会再动你了,当然,你也别碰我。”

这番话一出,北堂尊越可就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只见那紧抿的嘴角极隐蔽地抽动了一下,既而微觉恼火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这算是什么毛病?!”北堂戎渡凑过来轻吻他的脸庞,叹气道:“这可不赖我,谁让你那么……反正,你让我怕了你了。”说着,却是仰头舔上了北堂尊越的下巴,半含在嘴里用牙齿轻咬,另一只手慢慢轻捏着男人的肩膀,道:“算了算了,反正男人么,不外乎就那么点儿事,只要把里面存着的东西泄出来就行了,其实区别不大,所以我动动手,照样让你痛快起来,这总行了罢?”北堂尊越额上青筋微跳,一双锐利的凤目已渐渐眯起,良久方反问道:“……要是本王一定要呢?”

北堂戎渡听了这话,不免蹙着眉抬起头来,略略打量了一下男人俊美之极的面孔,忽然间‘嗤’地一声笑了笑,揶揄道:“怎么,要逼奸啊?……来罢来罢,谁怕谁,不过我觉得你大概对着一个死鱼一样的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兴趣的。”北堂戎渡说着,却是推开了北堂尊越的怀抱,自己大模大样地往后一躺,四肢随意摊开,果然就好象一条死鱼一般什么反应也没有,一副任君处置的姿态,北堂尊越见了,却只觉得头疼肝疼胃也疼,一腔欲火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因此气恼地低骂一声,森然道:“本王还不屑去做这种不入流的下作事……还不滚起来!”北堂戎渡这才懒懒爬起了身,却慢腾腾地过来,准确地扒住了北堂尊越的肩头,在他的脖子上一顿啃吸:“你别恼么……”北堂尊越此时根本就是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隐隐有些后悔自己当初的强横,让北堂戎渡对两人第一次欢好的印象极其恶劣,留下了根子,但事到如今,却也没有地方找后悔药吃,因此只得憋下这口闷气认了,好歹等日后施展手段,慢慢转圜回来就是。

不过北堂戎渡倒是还没忘了自己刚才说过的‘动动手,让你痛快起来’的话,他直起身,两只手在北堂尊越身上徐徐游走,手指轻如蝶翼一般,灵活之极地解开每一处可以解开的衣带或者扣子,同时张开双唇去叼着男人的嘴唇吸吮啃噬,眸中光华璀璨,含含糊糊地道:“……唔,现在你什么都不用做,只管享受就好……我来……”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北堂尊越虽说有些余怒未消,但眼下怀里偎依过来一个光溜溜的身子,卷着他的舌头几乎一个劲儿地讨好,近乎谄媚一般地自动上门献殷勤,总不可能真的去拒之门外,况且造成如今这个局面,自己也并非全然没有责任,因此只是哼了一声,便搂住北堂戎渡的身躯,将对方卖力的主动讨好之举毫不客气地笑纳了。

其实北堂戎渡此刻与北堂尊越温存狎昵,也算是乐在其中,不必说他原本就对这个人感情极深,哪怕只单看北堂尊越的形貌,就是挑不出丝毫瑕疵的绝顶美男子,与其近身亲密,自是别有一番滋味……未几,北堂戎渡长腿一勾,已跨到了北堂尊越的身上,坐在父亲健壮的腰腹间,一面伏下了身,凑在已经衣衫半解的北堂尊越耳边,含笑不断地吸着鼻子,去嗅父亲身上的气息,一面轻声笑道:“……嗳,别动。”说着,吻上对方的胸膛,熟练地去舔那上面的乳首,且时不时地轻吮两下,这回他倒是不再犯那个爱叼着这地方不放的老毛病了,而纯粹就是在取悦北堂尊越,耳鬓厮磨,直到发现他父亲的身体渐渐有了反应,强壮的肌理并不明显地略微绷紧了些许,这才支起身来,看着对方,一双明亮的蓝色眼睛就像是最醇香的美酒,越发生动起来,似有若无地汪着一层浓郁的波光,笑吟吟地道:“……怎么样?”北堂尊越嗤声一笑,随即慢条斯理地支起右腿,充满暗示意味地将北堂戎渡的视线引向自己的胯部,把那处已经抬头的东西完全坦露在少年的面前,道:“还凑合。”北堂戎渡明白对方的意思,于是低下头,柔软的双唇在男人的胸膛上蜿蜒轻啃着,一直不停,细密的吻逐步往下移动着,甚至渐渐已经延续到了父亲结实的下腹,同时一只手极尽挑逗地抚摸着男人丰健的大腿,此时北堂尊越似乎有些意识到了什么,遂支起上身看向北堂戎渡,而北堂戎渡也正望向他,舌头在父亲的脐部轻轻打转,目光中仿佛有一丝犹豫,不过很快,少年就微垂了眼,一手握住那处已经火热起来的东西,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便低一低头,在上面轻轻咬了一口。

北堂尊越腰部一紧,口中低哼了一声,实实在在地惊异于北堂戎渡这样的行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的这个儿子有多么傲慢,而眼下居然肯放下身段,近似于卑微地做出这等举动……很不容易。北堂尊越微微眯起眼,手肘半撑起上身,目光盯着儿子的一举一动,就见北堂戎渡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父亲腿间明显比他自己要蛮壮一些的勃动狰狞东西,微微皱了一下眉,却到底还是尝试着凑近了,然后循序渐进地慢慢去亲吻起来,北堂尊越看着少年这种近乎于无措、很是生疏的模样,顿时低低笑了起来,眼底甚至还隐隐有着一丝满足与得意——很显然,北堂戎渡是没有在其他人身上这么尝试过的。

既然如此,那么对方的手段高超与否也就不必太挑剔了,哪怕是表现得稍微笨拙一些,也完全可以原谅,因此即便是北堂尊越向来见惯了风流,但少年此刻这稍嫌生涩的举止也完全没有让他不耐烦,反而觉得有着前所未有的刺激性,于是北堂尊越一手半撑着上身,腹部绷得微紧,另一只手则抚摩着北堂戎渡黑亮的鬓发,微抽一口气,沉声道:“戎渡……”北堂戎渡从鼻腔里模糊地发出了一点声音,算是回应,此刻他柔嫩的咽喉处已经被牢牢堵住,撑得人难受得要命,直想咳嗽欲呕,同时男性的淡淡麝香味道也充斥了满嘴,他长到这么大,从未这样服侍过谁,自然觉得很是吃力,而且极不适应,但想到这个人是北堂尊越,于是到底还是皱着眉头,闭上眼一发狠,去尽量取悦对方。

好在北堂戎渡虽然是头一回这么伺候人,但好歹他也是花丛里的老手,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上道很快,渐渐地就摸索出了门路,熟练起来,而那厢北堂尊越却是浑身微微燥热,性器在北堂戎渡口中崛然怒起,狰狞得怕人,有心按住北堂戎渡的脑袋,在他温热的嘴巴里大肆逞凶一番,但一想到上回两人欢好时给北堂戎渡留下的恶劣印象,因此只得按捺住,手掌在北堂戎渡光滑的身上抚摸不已……北堂戎渡微闭着眼睛,只觉得嘴都酸了,喉咙也疼,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父亲似乎并没有肆无忌惮地摆弄他的打算,不然他怀疑自己在对方那样蛮横的冲撞之下,嘴角和喉咙会不会被撑裂开……就在这时,一只大手突然牢牢按定了他的后脑,北堂戎渡一怔,正欲挣动,却忽地闷哼一声,被突如其来的顶撞弄得嗓子大痛,却是北堂尊越摁住了他的头,腰部用劲,难耐地在那湿润的口腔里用力挺送起来。

北堂戎渡见其如此,心知大概是因为北堂尊越快要临近顶点,这才忘形情热,再难忍耐,因此好歹坚持住了,十分顺从,没有去挣扎,只盼他父亲快些完事,但两道修直的长眉却还是因难受而深深拧起,长长的晶莹的口涎亦顺着嘴角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一直蜿蜒到下巴……直到北堂尊越撑起结实的上身,按着他的后脑勺狠狠地狂肆抽提了不知道多少次,连喉咙都被戳得有些麻木了,北堂戎渡这才猛然想起一件要紧的事,连忙挣扎着就要离开,却到底还是晚了,大量滚烫的液体随着几下加紧的颠送,猛地灌满了他一嘴,北堂戎渡心下大骂,口中‘呜呜噜噜’地发出挣扎之声,但根本已经无济于事,等到好容易挣脱开来时,已有些许精水进到了肚子里,北堂戎渡被呛得连连咳嗽,忙不迭地吐出嘴里那些微微发涩的男性腌臜东西,只觉得满口暧昧以极的怪味儿,一时间不由得大为恼火,抬头却见北堂尊越懒洋洋半闭着一双凤目,显然是在享受着恣意之后的余韵,或者说是在回味那妙不可言的滋味,北堂戎渡见状,用力一抹嘴角,干咳着‘呸呸’几下,却除不尽那股味道,不免忍无可忍地怒腾腾火道:“……你怎么把这脏东西弄到我嘴里来!”

北堂尊越此时显然心满意足,惊心动魄的完美面孔上浮现出几分餍足之色,轻笑着一手揽住恼火的北堂戎渡,揶揄道:“……那又怎么了?”北堂戎渡被男人漫不经心的促狭表情弄得火冒三丈,然后狠狠瞪了他一眼,又想到刚才猝不及防之下,甚至还有一些精水被咽进了自己的腹中,因此更是觉得面前这张俊脸上的笑容十分可恶,沮丧道:“你说怎么了!你居然……呸,你以后再别想我这么干了……”说着,仍觉不解气,干脆凑上前把人抱了个结实,紧接着就在北堂尊越的肩头位置用力咬了一口,北堂尊越笑不可闻,毫不在意肩上传来的小小痛楚,只从旁顺手捞来一件衣衫,披在北堂戎渡光溜溜的身上,懒洋洋地笑骂道:“又不是什么毒药,还能毒死了你不成!”北堂戎渡只觉得腻歪,因此闷闷道:“你肯定是故意的……”虽是这么说,到底不好太计较,发了几句牢骚,也就罢了,过了一会儿,忽用手肘捅了捅北堂尊越的左肋,道:“嗳,怎么样?”北堂尊越凤目稍敛,嘴角漾出一分似笑非笑的意思,慵然道:“……还算凑合了。”北堂戎渡轻轻‘嘁’一声,一个熊抱把北堂尊越结结实实地抱了个满怀,静一静,忽然说道:“你这样嫌东嫌西的人,真难伺候……那我问你,你老实交代,你头一回做这事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和谁?”

北堂尊越闻声抬眼看他,仿佛是愣了一刹那,随即眉一挑,薄唇抿成一个奇怪的笑意,似乎隐隐有些乐不可支的模样,半侧着上身拥他入怀,一手拈起北堂戎渡的一缕发丝,放在唇下轻佻地吹了一下,饶有兴致地笑问道:“你这是在吃醋不成?”北堂戎渡被这人霸道地约束在怀里,倒没挣扎,也根本懒得开口去反驳,只在嗓子眼里轻轻哼了一声,道:“……爱说不说。”北堂尊越修长的手指插在少年乌黑如墨的头发里揉了揉,然后才伸手在对方额头上不轻不重地一弹,道:“那么久以前的事了,谁还记得清楚?”既而含糊地‘唔’了一下,难得有些苦恼地回忆着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好歹终于想起了一些,这才近乎没辙地叹息一声,用锐利的一双眸子上下打量着北堂戎渡,皱眉道:“本王记得应该是十二岁那年,跟房里的一个侍婢……经了云雨之事。”北堂戎渡听到这里,低低笑起来,摸了一下父亲薄薄的眼睑,揶揄道:“十二岁?嘿嘿,爹你可真是人小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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