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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没听出来对方是谁但好像说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叫他一时之间没想明白,刘经理讪讪地接过了电话,“喂?你是哪位,没有证据你可不能乱说,我们酒店的安保……”
“乱说?智□□物的小公子严鹤现在可是丢了车子穿着裤衩被绑在别人后备箱里。刘经理,我看你这总经理的位置是干到头了。”电话那端的人说到这儿冷笑了一声,“至于我是谁,我是你顾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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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界里触眼可及的是一片空旷,有阳光透过已经没了玻璃的破旧窗户洞照进来,被飞舞的灰尘切割成光柱的模样,有些刺眼。
手腕和脚腕上的痛感丝毫没有减轻,火辣辣地疼,之前流血的地方好像已经结了痂,稍一动弹就连皮带肉扯得生疼,还是和昏迷前的一样绑着的。
林语眨了眨眼睛朝四周环顾了一圈,大致看得出这是一间废弃已久的厂房,迁走前大约是个中等规模的纺织厂,车间里七零八落地丢着些被淘汰了的机器,而她本人正靠坐在角落里一大坨灰扑扑的布匹当中。
“你醒了?”
熟悉又带着几分陌生的嗓音在空荡荡的厂房里响起,隐隐绰绰还带着些回音,林语被吓了一跳,顺着声音望过去,就看见赵煜坐在离她不远的另一摞布匹上,撑着下巴在看她,见她扭头看自己,赵煜就笑了,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朝她走了过来:“醒得挺快。”
林语的手脚已经完全麻掉了,见他凑过来,整个人都进入了紧绷的戒备状态,朝窗外扫了一眼,空旷的荒地上只有不远处伫立着的另一间废弃厂房,“我为什么还被绑着?”
“这么绑着你我也很心疼,不过车上没有剪刀,我也没办法,只好委屈你了。”说话间赵煜已经在她身边蹲了下来,端详了她片刻,抬手将林语凌乱的盘发拆散,像给娃娃梳头一样用手指慢慢地将她的长发梳理开来,“你还是披着头发更好看,就像你第一次来店里朝我笑的时候一样。”
“这里不是纺织厂么,应该会有剪刀吧?”林语努力使自己的心跳和语气都像往常一样平和,并没有躲开赵煜的碰触,只是用商量的语气说道。
她不敢想赵煜到底要对她做什么,但至少能为自己争取一点的时候还是要争取一点。从前沈之初问她在巷子里被袭击的时候是不是打算和对方同归于尽,她虽然没有那种想法,但说到底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也是不太拿自己的命当回事的,如果非要走到那一步,她大概也不会有什么犹豫。可现在不一样了,沈之初那么喜欢她,她不能就折在这么个荒无人烟的破厂房里。
“纺织厂?”赵煜闻言竟然朝四周看了看,“你怎么知道这里是纺织厂?”
难道他不知道?所以他只是一路开出了城,随便找了一个废弃的建筑,并没有打算好以后要怎么办吗?
林语咳嗽了几声,朝车间里堆砌的布匹和挂满了蜘蛛网的仪器扬了扬下巴,声音放得很软:“我以前去参观过纺织厂,大致还认得出。你去那边看看,就算没有剪刀,应该也会有比较锋利的东西。”
赵煜“哦”了一声,下意识地站起了身就要往那边走,只是还没迈出步子,忽然又停了下来,好像终于意识到现在她已经不是他的老板,而掌握主动权的人已经变成了他一样,笑了一声很快就在她旁边蹲了下来:“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林语叹了口气:“赵煜,我的手腕和脚腕真的很痛。”
见他脸上的表情有些松动,林语再接再厉道:“而且我又渴又饿,就算你松开了我,我也没什么力气再和你耍花招了,你不知道洽谈会上的东西多难吃。”
不知道是她这个平静得如同在唠家常的语气叫他放松了警惕,还是对于目前的状况赵煜确实有十足的把握,总之赵煜好像终于被说服了一半,挑了挑眉重新站起了身,只不过他并没有按照林语的意思到厂房角落里那堆破烂仪器上找什么东西,而是直接出了厂房的大门。
门外很快响起了汽车发动的声音。
林语这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知道赵煜去干什么了,不过怎么说自己单独待在这也比和赵煜呆在一起强得多。自从喝了那杯橙汁昏迷之后,她就不知道时间了,刚才又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林语顺着车间的窗子往外看了看,却因为分不清方向,判断不出来此时斜挂在天上的太阳的朝向,最终还是放弃了确定自己的方位,四下打量起车间内的情况来。
偌大的车间因为早已废弃积了厚厚的一层灰,看起来这里应该是将成品包装起来的那种车间,除了堆的到处都是的布匹,废弃的机器旁边还有不少包装用的塑料制品和纸盒子,车间最里面大概是员工用来换衣服的地方,竖着一张屏风。林语踮着脚张望了一下,试了试绑着手脚跳过去的可行性后,叹了口气重新坐下来借着手臂和躯干的力量慢慢朝那边挪过去。
万幸她今天因为要出商务口译特意穿了比较正式的长裤西装,尼龙扎带和脚腕之间隔了一层裤腿,动起来比手腕灵活些,这会儿慢慢朝那边挪,痛感也没那么强烈。
等挪到了屏风前面,林语探头朝屏风内侧被挡住的空间张望了一眼,果然一面粘在墙上的一人高的穿衣镜映入了眼帘。
第65章好啊怎么人找到了反而崩溃了……
“咔嚓。”
随着一声脆响,原本钉在墙上的巨大穿衣镜很快沿着一道道裂纹稀里哗啦地碎了一地。
林语松了一口气,弯腰蹲下,松手将摸索了半天才找到的半块金属零件放回到地上,勉强让自己被绑在身后的双手放得更低一点,在满地碎玻璃里挑出了一块拿在手上,一面以一个怪异且别扭的姿势用力来回割着手腕上的尼龙扎带,一面伸长了脖子透过窗户盯着赵煜离开的方向。
不知道赵煜是去做了什么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更不知道她现在所处的厂房离城市边缘到底有多远,勉强握在手里的玻璃碎片有些锋利,来回摩擦间大概是割伤了手,林语却已经没有什么痛感了,只知道自己要磨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挂在天边的太阳越过厂房第四扇窗子,已经开始西垂的时候,林语终于割断了手腕上的尼龙扎带。两条胳膊由于长时间缚在身后,早就没了什么力气,一松开便松垮垮地垂了下来,林语咬了咬唇,试着活动了一下,也顾不上检查手腕上的伤口,扔掉手上已经磨得不再锋利的碎玻璃,在地上重新寻了块顺眼的,弯腰割起脚腕上的扎带来。
这一次效率显然要比之前高得多,等林语摇摇晃晃扶着墙站起身来的时候,西垂的斜阳还稳稳挂在天边,微微泛着红光的金色光芒顺着厂房已经没了玻璃的窗户照在脸上,显得有些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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