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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旧事（第1页）

凌飞絮一直站在楼上看着楼下的闹剧，凌飞雪走之前向她深深的望了一眼。虽然就好像是随意的扭头一瞥，但是凌飞絮知道凌飞雪看的是自己。

那样的眼神凌飞絮看过太多次，凌飞雪也做过太多次，可是唯独这一次凌飞絮发现以前那些不解不屑都消失了。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际遇。凌飞絮觉得在自己的角度看来凌飞雪是破坏自己家庭的小三，或者换到凌飞雪的角度，自己就是那恶毒的妹妹，总是欺负庶出的姐姐，甚至还抢了姐姐的男朋友做老公。

想到秦远，凌飞絮也跟着在下边的人群里搜寻了一会儿，却没有见到。

“圣上，臣妾为您安排的这出戏你可还喜欢？”沐良宵狗腿的跑到楼上，剩下一群正在翩翩起舞的宾客。

凌飞絮却答非所问，“良宵，你没有邀请秦远？”

以前的凌飞絮不知道秦远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凌飞雪的，也不知道秦远和凌飞雪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等到后来所有人都知道了，凌飞絮一个人去了埋葬霍月棠的墓园。

凌家陵园在凌家村的后山上，顺着祠堂后面的一路行进到尽头就是了。那时候霍月棠已经去世好些年了，凌飞絮用指头轻轻地拂过去，却发现墓碑还是光洁如新，墓前面已经插好了一束白玫瑰。

“妈，你说我们是不是一样的傻一样的倒霉。”凌飞絮毫不在意的坐在霍月棠的墓前面，不知道是说给霍月棠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凌阳那时候正和张敏芝火热，虽然身体不太好，可是一直都是张敏芝侍奉在左右，连凌飞絮去看他都不一定见得到本人。而凌飞雪便是这样大着肚子出现在自己面前的。

“妈，你不知道，我第一眼看到的时候，那种心情。本来应该是想哭的吧，哪个女人能够容忍自己丈夫的背叛，更何况那个人不仅仅是丈夫，也是我喜欢的人啊……”说到这里，凌飞絮顿了一下，“可是我又止不住的发笑，这就是山盟海誓？前一秒还说的比唱的好听，下一秒就会有小三上门。”

凌飞絮把自己带来的桔梗花小心的插到另一边的花瓶里面，浅绿色的桔梗几乎没有任何的香味，完全被玫瑰的味道掩盖过去。就像她不经意间流出来的眼泪，很快都消失在汉白玉的石碑上。

“妈，听说张敏芝曾经也来找过你，说她怀了爸爸的孩子。不要问是谁告诉我的，你也知道，能关心我们的人，只有舅舅。舅舅说我其实没有我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霍家的儿女都是霸主，只有我是一只纸老虎。他说你知道那个消息的时候和我全然不同，你只说你知道了。”

凌飞絮坐在霍月棠的墓前絮絮叨叨，说了很久的话，那些更久远的过去在凌飞絮的言语里面重新活了过来，突然才发现历史是惊人的相似。

霍月棠的身体从来都算不上好，在那个年代长起来的人，又有几个是身体健康的呢，更可况在美国的那些年，霍月棠可没有少水土不服。在国外又不好买中餐食材，魏舒一就是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这样经年的过来，霍月棠生病几乎就是日日月月都在做的日常活动，和凌阳结婚的时间也不算短了，膝下却没有一子半女。在那个年代里面，膝下无子虽然够不上七处，但是也是会招来责难的。而，就在凌家流传着霍月棠其实是有缺陷的石女的时候，有一个女人说自己怀上了凌阳的孩子。

那天是二月，这一个日子即使过了很多年霍月棠都还是记得的。二月里面想来都不是诗词歌赋所说的草长莺飞二月天的，很少有什么好天气。好在花房里面温度一直比较适宜，早春的花开了不少，霍月棠摘了一捧花，坐在亭子里面剪花，看到那个女人的时候，咔嚓就剪断了一支嫩黄的迎春。

因为怀孕，女人整个脸都浮肿起来，几乎看不出来在医院初相识时候的清秀样貌。女人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扶着肚子跪在地上，那样的表情让霍月棠一下就想起了话本小说和戏文里面那些被正室欺压的小妾。这是何等的相似啊，一样的正房生不出来孩子，然后有人冒出来说怀孕了。

霍月棠的思绪神游天外了一会儿，突然回过神来，女人还在苦苦的诉说着什么……

“我知道了”霍月棠是以这样的话开头的，她放下手中的剪刀，将花瓶旋转到另外一侧，“你告诉我这个有什么用呢？你肚子里面的孩子又不是我的，这是谁的孩子就该找谁去。你去让凌阳娶你吧。”

冗长的一句话霍月棠说的平铺直叙的，就好像真的与她完全无关一样。不过这样的冷漠是没有人知道的，所以在外界的传言里面霍月棠几乎不像是霍家人。她就好像不知道自己的老公出轨一样，相安无事很多年，甚至一年以后剩下了和凌阳的女儿。医生告诉凌阳霍月棠不适宜再生育，凌阳也抱着刚出生的女儿美美的为她命名。

“这个孩子就是我凌阳唯一的继承人。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我的女儿就以如丝命名，从飞从絮，凌飞絮。”

这么多年过去了凌飞絮却没有想到这些陈年往事竟然会被媒体搬出来。

霍征帆坐在凌飞絮旁边，看她翻看着报纸，也随意的拿起一张，翻了翻，“哟，看来真的下了些功夫的嘛，还懂得易经卦象了。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觉得这个报纸写的有些文艺和喜剧的霍征帆眯眼笑着问凌飞絮，“姐，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的名字有这样的典故。我还以为是那个男人没文化随手取的。”

絮，的确是如丝，而雪，却是露水。其实凌阳对于两个女儿的感情一直分得很清楚，这也是为什么他以前会选择把凌飞雪接回家里的原因。

凌阳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出轨，甚至他还认为是张敏芝的错，如果没有凌飞雪这个突如其来的女儿，他至多就是给张敏芝一笔钱罢了。可是那个女人怀了自己的孩子，甚至是自己这一生唯一的孩子，毕竟霍月棠那么多年都没有生育。

但是，从命名上就可以知道他的态度，凌飞雪，念起来和凌飞絮非常的相似的名字，但是确实截然不同。凌阳这样的想法保持了很多年，知道霍月棠去世，刚过了18的凌飞絮要出国去留学，凌阳才想起来自己另一个女儿已经成年了，而自己好像并没有尽到父亲的义务，甚至没能给她一个应有的名分。

很多的事情都在一念之间，凌飞絮其实也没有想过，其实霍月棠和凌飞絮在凌阳的心里地位远在张敏芝和凌飞雪之上。这一世因为霍月棠早去世两年，凌飞絮并未成年，凌阳不忍心自己的女儿伤心，恨不得把整个世界都捧到她的眼前。

“昨儿我就知道了，良宵的生日来了那么多的记者，怎么可能不捅-出去。”

凌飞絮语气淡淡地，看不出来她现在是怎样的心情。霍征帆看了她几秒，尝试性的问道，“姐，你都不生气或者做什么？”

“生气？”凌飞絮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乐不可支。“三儿，那你给我说说我要生气的理由？凌飞雪是我什么人，我要生气。”

“对，那种人不值得。”霍征帆赶紧的表示赞同，他一直讨厌凌飞雪。错，应该说和凌家有关的除了留着他们霍家血脉的都有个恶心的味道。凌飞絮讨厌凌飞雪真是太好不过了，只是，要是能顺便讨厌一下秦远就更好了。

不过，最近都没有看到秦远，连沐良宵生日都没有出现？不会沐良宵没有邀请他吧。可是，怎么看沐良宵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要是加一个秦远那会生出多少的波折，不是高兴疯了？

难道是不在h市？

霍征帆在一边不停的思索，凌飞絮却接着刚刚的话题继续下去了，“至于爸爸那边，我想他既然敢做，就不怕被人知道吧。现在也没什么人可以威胁到他了。”

是啊，正牌的老婆已经死了，凌阳现在算是单身。而且他已经不是凌氏的董事长了，也没有人说他的作风问题。一时间，好像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凌飞絮瞄了一眼新闻的最后，说的是凌阳什么时候会娶张敏芝，露水姻缘什么时候会变成冰雪聪明。

“三儿，你说我爸要是续娶我该送什么做结婚礼物？”

凌飞絮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着，眼睛里全无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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